“瑶瑶在府中缺些什么,尽管差人去向我讨。來了祖母家,总归不会亏待与你。这府中的下人有哪个敢犯上作乱,也尽管來报与舅母知道,舅母一定帮你好好惩罚他。”凰素氏一路拉着蓝珺瑶的手來到一间装点精致的房间外,“你且安心歇息,晚饭时分我差人來叫你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舅母,劳舅母费心了。”蓝珺瑶对这房间的摆设也西黄得紧,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布置出一间这样的房间,看來这舅母在府中是有些手段的。“这房间我甚是喜欢,舅母好巧的心思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姑娘,这可是你想错了。舅母可布置不來这样的房间,这屋子原是你娘亲未出阁之前住的。自打她嫁到了东凌,这屋子就一直为她留着,你祖母想念小女儿时,也会到这里看看,连摆设都是月儿走之时的样子呢。”凰素氏在蓝珺瑶额头上亲昵地刮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好了,我就不耽搁你休息了,过些时候我再调两个手脚伶俐的婢女过來伺候,只管叫你像在家里一样自在。”凰素氏说完,袅袅娜娜地离开了。

    蓝珺瑶推开房门,仔细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,进门处放着一架四扇屏风,细密的针脚勾勒出一幅蝶戏花间的图案,那双色飞舞的彩蝶似活过來一般,透着股灵气。

    左右各放着一株娟花,做成兰花的模样,倒比真正的兰花还像上几分。顺着屏风朝前摸过去,正见一架古铜色的梳妆台临窗而立,桌面上依次摆放着机制发簪,还有一些琐碎分配饰,各个做工精巧。

    不远处放着一张梨木雕花大床,床沿两侧纱帐勾起,床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两床锦被。仔细观这房中的摆设,倒是与自家爹娘房间的风格十分相似。蓝珺瑶沿着床沿坐下,仿若处处都是娘亲的影子,对镜梳妆、临帖摹字、绣花裁衣。

    她心中为舅母的贴心再再一声好,正要躺下歇息,听得敲门声响起。她应了声,打开门却见正是凌祈暄。眼见四下无人,他闪身进入蓝珺瑶的房间中。

    趁着蓝珺瑶与凰家人话重逢的间隙,凰素氏身旁的婢女已带着凌祈暄将凰府熟悉一遍,末了只说一个大男人伺候个未出阁的姑娘,到底是有些不妥的,今晚便有凰府的婢女接替他的职责。

    凌祈暄进门后便在桌旁坐下,就着桌子上的茶水为自己倒上一杯,“你还是不愿告诉我吗?”

    “这事发生得着实离奇,我若告诉你,只怕你会认为我是发了魔怔。”这两日蓝珺瑶一直在想这个问題,或许告诉他也未尝不可,只是这事终究來的蹊跷,信与否便在他自身了。

    “我相信你不会骗我。”凌祈暄定定地瞧着蓝珺瑶的双眼,似要透过眼神将自己的心意传递给她,咽了口茶水,此刻的他面上虽然被刻意丑化,却一点都不掩他的风采。

    面对这样的眸子,蓝珺瑶却下意识地躲开了,“这事若要算起來,当从我离家那五年算起。”蓝珺瑶将她如何救了小狐狸得到碧淳,并着这些日子的梦魇,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凌祈暄,说完,她便将头别开了。

    凌祈暄仿佛在听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故事一般,若不是蓝珺瑶亲口对他说,若不是他陪着她经历了这一段,只怕他也会认为蓝珺瑶是发了魔怔。想起她那几日的憔悴,他只当是她怪罪于他,却不想她却夜夜被梦魇折磨。

    “如此这般,依照凰后所说,你便是她的转世之身了。”凌祈暄仍旧有些不可置信,凰后与帝王的故事整片大陆无人不知,她竟是凰后的转世,这秘密若传出去,只怕要引起天下大乱了。

    当年正是因为凰后的良计,帝王才能在短短十数年内,统一了整片大陆。虽说帝王的才能也不容忽视,只是在两人的爱情故事之中,人们心中更钦佩于凰后。想想又不由觉得后怕,若是叫她真的夺舍成功了,自己岂不是自此便要失去她。

    蓝军啊哟只将凰后一事告诉了凌祈暄,关于自己的來历却被她隐瞒了,凰后夺舍失败的原因她亦沒有告诉他,只说自己也不知为何,连着他是帝王转世这件事,也一并隐瞒下來。若不然依他的性子,怕是不肯罢休。

    “正是如此。”蓝珺瑶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,这事她自己也想不到。一段破碎的梦境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离奇的故事,确切地说,凰后的转世之身不应是她,二是死在冰天雪地之后的蓝家小姐蓝珺瑶。

    庆幸是因着这般,凰后的夺舍才会失败,若不是她的出现打乱了凰后的计划,只怕此时的蓝小姐早已换了魂魄。想來蓝小姐的命运真是多劫难。凰后的转世之身只能在她的后代之中出现,娘亲又是北凰国人,因着这般,蓝小姐才成了这命定之人。

    想到这些,蓝珺瑶忽然记起,自凰后那里得來的东西她还未仔细瞧过,还有那两颗闹出幺蛾子的碧淳,亦被她丢在脑后。这一切的事情他都知道,也沒有必要在他面前隐瞒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