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长得很快,虎头虎脑的别提多招人稀罕了,除了黑点没有别的毛病。

    程方圆对此是不太满意的,对儿子她视若珍宝,天地间再也没有比儿子更重要的东西了,但越是爱,就越对儿子的肤色感到不满意。

    亲娘的基因强大,白皙高挑,儿子没继承她的白皙,程方圆心里感到别扭。

    孩子是父母两个人的结晶,任是谁都能瞧出来不是程方圆的原因,那就只能是当老子的拖后腿。

    老太太说,“三壮随三娃子,三娃子小时候就调皮捣蛋的厉害,遥哪乱跑,一刻都不着家的,打谷场河套,哪合适往哪钻儿,都不晓得他爹的鞋底抽坏了多少。”

    周扬气弱,不甘心的为自己辩解,“我那也是后来晒的,其实我本来挺白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横了他一眼,讽刺道,“你白不白我还不知道?也幸亏你老子年轻那时候没入伍,腰上系的是布条,要不有你屁股受的。”

    周扬自然是不相信老太太的话,印象里懂事以后,他就很少挨打,对子女的教育上,他老子算得上是个开明的,不像其他家长那样动辄踹一脚给一巴掌。

    严母手中棍,皮儿身上劈,爹见崽上房,抽出七匹狼这样的全武行在家里很少上演。

    他也是个有脑子的,晓得讲道理讲不过亲爹,动拳头肯定更不好使。

    程方圆可惜道,“婴儿车是用不上了,还是让儿子在屋里闷几天吧。”

    再有一个星期就是大满月,虽然不大办,但上门的都是关系近的,她肯定要让儿子露露脸,一白遮百丑,何况儿子本来长得就周正。

    木匠刘加班加点忙活了三天办,打了一婴儿床,小摇篮和学步车,还心灵手巧的在扶手上雕了许多惟妙惟肖的小狗,活生生把木匠活做成了艺术品。

    也就是亲儿子,要是换做外人,想摸摸都别想。

    小家伙能吃能睡能喊,小胳膊小腿也有力气,又蹬又挠,只要醒了就闲不住。

    周扬想凑过去稀罕稀罕,却被程方圆甩了个白眼,“你别靠过来,忙你的去。”

    虽然不是嫌弃他,但周扬还是觉得委屈,这个儿子他也出了力,现在反倒连亲近一下都不让。

    程方圆解释道,“他刚吃饱,我帮着揉揉,要不又该吐奶了。”

    他儿子是个娇生惯养的,有做富家子弟的觉悟,对奶粉不太耐受,也幸亏是大人奶水足,要不有得罪受。

    “你挺闲的?”程方圆抬头一看,周扬还在旁边擎等着,于是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