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不修赶到鹤汀的时候，周谨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，谭鹤宁坐在他对面，很专注地盯着他的睡颜。
他闭眼时真的很适合观赏睫毛，非常之好看。
好想用手戳一戳，谭鹤宁微微动了动手指。
可惜陈不修已经来了，他就不好再动作，轻轻“啧”了一声。
“我是电话里那个陈三楼儿，”陈不修指了指自己，“来接周谨。”
“嗯。”谭鹤宁点点头，递给她一个盒子，“元旦活动抽的kindle，你顺便帮他带回去吧。”
“暗箱了？”谭老板喜欢男人并不算什么大秘密，周谨长得好看，她合理猜测，间歇性嘴欠问出声——倒是也算知道周谨为什么会来鹤汀了，最初应该就是为了领这个，不知道怎的就喝上了。
谭鹤宁莞尔，显然没想到小姑娘说话这么直接：“算是。你没有车吧，要我帮忙送他回去吗？”
“好的谢谢。”车主主动提及的便车，她没有拒绝的理由。
谭鹤宁的车是辆大奔，开出去比好些车都高一截儿，特带感，但陈不修满脑子都是这车一点儿都不节能减排，大气污染治理压力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谭鹤宁这种人。
除了指路，她没再和谭鹤宁聊其它的东西，她总是表面从容镇定，看起来仿佛挺健谈，实则社交恐惧症发作。很多年了，她总觉得自己打字会比说话更富谈话技巧，心里没那么尴尬，还可以字斟句酌。
到了租住的那个小区，陈不修扶着周谨下车，谭鹤宁搭了把手，问她：“需要把你也送回去吗？”
“不用，我们住一块儿。”
“哦。”谭鹤宁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。
陈不修架着周谨，有些费力，好歹他也是一米八几的人，即使瘦了也不怎么轻。她看着谭鹤宁，叹了口气：“我觉得你人还行，所以我直说。他刚和他男朋友分手了，所以才会这样，但他并不是本来就喜欢男人。你要是真喜欢他，就试试，虽然不一定成功。但如果成功了，他这个人非常认真，你如果……算了。总之，你好好儿想想。”她习惯未雨绸缪。
谭鹤宁，没想到她会这么说，怔忡了一瞬，才笑道：“知道了，小姑娘想得挺久远的。”
“感谢帮忙，也谢谢那个kindle，他会喜欢，所以我替他说。”
“好，”谭鹤宁觉得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，还蛮酷的，“那你也替我告诉他，不带我的名片，来喝那么多酒，我不在的话，是想给我送钱吗？以后钱也不用带了，我免单，带上自己就行。”
“收到。”陈不修腾出一只手，给他敬了个礼。
谭鹤宁看着他们，一直目送楼道灯亮到了三楼，继而看到右边那户的客厅灯打开了，灯光从厨房透出来。